9/5 晴转阴。早晨9点正,德纳里公园的旅游班车接我们进公园里面去参观。天气并没有昨天那些人形容的那样可怕,所谓的“大雪封山”在开始的一段路上根本就看不见。但谁知道山里面会天气会怎么变呢。以防万一,大家都互相提醒把各自的全部衣裳,包括所有的T恤衫,都随身带上了。天上虽然多云,却基本是晴的,路面是干的。随班车一直开了很远我们才看见路边有点积雪。这条山路开得时间很长,前面不断在修路,过往的交通大都是公园内部的班车。这班车可以随叫随停,还可以换乘别的班车。车上的司机兼导游,一路给大家解说。也许是海拔高度的原因,这公园里面的山怎么显得光秃秃的,反倒不如昨天路上的风景那么好看。也许大山只适合从远处遥望,也许因为这里的高山缺少湖水和绿林陪衬,反正当我们进了山,大部分时间看到的都是满山坡碎石,苔藓,荆棘和灌木丛。只有很少的衫树零零散散地生长在灌木丛间。
公路绕着山边蜿蜒地盘旋。碎石铺的路面越来越窄,有的地方窄地只能过一辆车。听导游讲,这条路修建得很艰难。高寒地带,冰冻消融,根本无法铺设普通的柏油路面。就是土石路面也必须不断地维修才能保持平整。怪不得昨天8号公路那么坑洼,都是寒冷天气造成的。这条路有个转弯处非常惊险。右边的山坡特别陡,上面覆盖着风化碎石,似乎一阵风足以引发一场雪崩一样坍塌;而左边则是悬崖和深渊。道路很狭窄,车开到这里,司机小心翼翼地转弯,唯恐对面来车躲避不开。幸亏我们没有把自己那辆大RV开进来。
往前行,山谷出现一条弯曲的河流。对面的山峰上盖著积雪。谷底还可以看见一些小圆形湖泊,园的就像是人工挖成的,谷底平地上还有些孤零零的巨石,房子般大小。导游说这些都是冰川的痕迹。流动的冰川把山坡研磨,冲击,留下这些奇特的地貌。路边有几个观景台可以停车观景拍照。导游还指着远方告诉我们,如果天气好的话,朝着这个方向望去应该可以看见麦金利山峰。然而,因为麦金利山峰太高,高得都改变了它周边的小气候,所以他全年几乎都被云雾笼罩,很少有几天露面。我们都朝导游指的方向努力地眺望,却只能看到一片白云,只好用想象来填补那一块空白。
接着,班车开进自然保护区。导游提醒大家仔细观察窗外,这里常有驼鹿和灰熊出现。果然没多久,前方路边上可以看见一只灰熊,胖呼呼的,低头慢慢行走。似乎在寻找食物。对面也有一辆班车停下来观看。熊就在两车之间行走,我们看的很真切。导游招呼大家莫出大声吓跑动物。我们就悄悄地在车内看了个仔细。一会儿,灰熊大概找不到东西吃,便扭头钻进路边的灌木丛里,看不见了。后来我们还瞧见了另一只在山坡上灰熊。导游说灰熊不像黑熊那么攻击性强,除非雌熊护幼或者雄性交配期,一般不主动咬人。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,真有点忍不住上前用手摸摸它的冲动。导游说阿拉斯加北部的灰熊虽然和大棕熊同种,但是南部的大棕熊有丰富的三文鱼吃,而北方的灰熊可怜,只能寻找树丛里的浆果充饥。从小缺乏蛋白质使得灰熊体格比棕熊小了许多。嘿,怪不得咱亚洲人身材普遍不如欧美人高大呢,都怪小的时候没有三文鱼吃!
在回程,来我们看到了几只驼鹿,和另一只灰熊。这只灰熊很有意思,它意外地就出现在一个人最多的看台前方,就好像是专为大家作表演。大模大样地,不怕人,只顾低头吃东西。我们还经过了一个野狼保护区,但是没有看见狼。看见了一种叫Dall sheep多尔大角羊. 参观了一个小小野生博物馆,最后回到公园信息中心看了一场小电影。电影是关于德纳里公园的历史。看来从一开始,人们来这个公园主要目的是为了看麦金利—这个北美的珠穆朗玛峰。虽然电影里大部分镜头是黑白历史照,麦金利看上去还是很雄伟壮观。很可惜我们今天没有看得到它,真是很遗憾。
下午,我们告别了德纳里公园,开始了我们的回程。公园距离安卡内奇约有二百多英里,但是RV不能开的像小车那样快,为了保证按时还车,我们就提前半天出发了。这半天时间我们几乎没有再停下来看过风景。我们的RV车上放的是智勇带来的音乐光盘,都是轻音乐,和邓丽君的歌曲。我们都是音乐爱好者,中间好几位还是合唱团的成员。可惜行李限制,智勇差一点没把卡拉OK机带来。轻音乐很好听,基本符合这几天看到的风景和情调。我以前远出旅游都少不了买一盘当地的音乐磁带光碟什么的。因为音乐可以引起人的回忆。老歌比老相片更让人怀旧。美国虽有风靡世界的流行乐,却难找到各地的代表音乐。美国的乡村音乐代表哪里?从密西西比,阿拉巴马到爱达荷,蒙大拿,都差不多,很难说代表那个州。蓝调虽发源于密西西比一带,但现在早已普及东西海岸。摇滚乐更不用说了。我在德纳里公园的纪念品商店想买盘阿拉斯加的音乐,让那售货员感到奇怪,告诉我没有。不过,我们车上的轻音乐也很好听,尤其是西蒙和加芬克尔的《The Sound of Silence》让人百听不厌。从今以后,《沉默之声》将永远让我回想起阿拉斯加。
午饭是在车上吃的。有人开玩笑说大家应该留着肚子上游轮上吃巴菲。午饭后接着赶路。天气越来越阴沉,我们沿途看见麦金利山的可能性越来越小。后来竟下起小雨来。让人彻底失望。也罢,麦金利一年露面就那么几天,谁能赶得那么巧,刚来就瞧见?不可能的。放心赶路吧。天渐渐黑下来。我们随便在公路边上找了一个大停车场就拐进去停下来准备过夜。大宫,王乔和我跳下车侦察环境。这周围环境不太理想,一边是公路,其它三面被漆黑的森林包围,周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。停车场空荡荡的,除了我们的两辆RV,只有另一辆小车,估计那车主停在这里为上厕所。果然,小车很快也离去,偌大一个停车场就剩下我们自己的两辆车。停车场边上有个烧烤棚,里面潮湿阴暗,脏兮兮的木桌木椅谁也不想坐在上边。周围的森林里散发出阵阵腐殖的霉味,阴森森的。而就这么偏僻的一个停车场居然还是收费的!有个牌子明文写着违章罚款的规定。我们只好按规定往一个铁盒里塞钱进去。那铁盒倒是很讲究,只能进不能出。上把大铁锁很结实。一旁的公告牌子上面还写着当地的地名:Troublesome Creek. 我的天!今天晚上不定会发生什么呢。
女士们作好了晚饭。煮了一大锅面条,西红柿炒鸡蛋打卤面。RV小,将将能坐下10个人。碗也太小,盛面条太麻烦,于是男的都用小盆当大碗吃面条。这顿饭只差一头大蒜就跟我们当年下乡当知情时候吃的一样过瘾了。吃完饭,我们把大RV掉过头来,和小RV反方向紧挨着停下来。这样一来我们两辆车分别面对公路和森林,就像成龙功夫电影里的双人背靠背防守阵势,给我们增加了些安全感。当晚大宫刚躺下便打轻鼾睡着了,王乔也轻声呼应,我很快在梦中也加入了“合唱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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